他仰天长问：“师尊，徒儿不能下山吗？”
“下山吗？”
“山吗？”
“吗？”
层层回音回荡在山林间，惊起一片寒鸦。无数只鸟雀“吱哇”乱叫，却没有任何其他非动物类的声音出现。
无人应答。
镜择瘫在地上，手遮住了眼睛。他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。起初，他只是想拿回铃铛，于是答应了清霄道君做他的徒弟。然后回到玉泉峰，清霄道君闭关，剩下他一个人无聊得发毛。
不明白清霄道君为什么要收他一个没有灵根的“废物”做徒弟，他有些后悔了，后悔不该答应拜清霄道君为师。
从清霄道君出现的那刻起，镜择莫名感到一层无形的禁锢将他牢牢束缚住……
这种感觉，非常非常讨厌。
“啾！”
突然，一声近在咫尺的清脆鸟鸣声打破了沉寂。镜择下意识扭头看去，只见一只通体墨色的小鸟正站在自己耳边，绿豆眼直直盯着自己瞧。
“啾！啾啾啾！”
小鸟又叫了几声。
镜择坐了起来，小鸟也跟着跳了几步，跳到了镜择正对面。
这只小鸟羽毛色泽极其漂亮，虽然是纯黑色，但黑到了极致，仿佛带着无尽极夜的美感。它的头顶和尾部夹杂着几根金色的羽毛，显得华贵非凡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，周遭突然变得很安静，没有一声鸟叫，不见一只鸟影，仿佛从这只鸟出现，其他鸟就不见了踪影。
一人一鸟两相对望。
镜择伸出一只手，准备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灵果，就见小黑鸟自来熟的跳到了他手上。镜择：“？”
小黑鸟歪着头瞅他。
这鸟出现在玉泉峰，应该是玉泉峰的灵物。镜择将小黑放在了地上，小黑跳跳跳，又跳到了镜择手上。镜择再次放下小黑，小黑锲而不舍，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镜择手上。
镜择：“？？？”
镜择：“碰瓷？”
小黑：“……”
这只黑色的小鸟好像听懂了镜择的话，奋力挥舞着翅膀，炸毛了。
镜择伸出另一只手，做弹指状，架在小黑的正头顶，仿佛可以随时弹它的脑瓜崩。
小黑：“……”
屈服了。
镜择将小黑放下来，转身朝住处走。小黑扑棱着翅膀跟了上来，用鸟喙叼住镜择的衣袖，把他往反方向拉。镜择挑起一边的眉，“你不想我回去？”
小黑拍了拍翅膀。
镜择乐了，点点小黑的小脑袋，“你想让我多陪你玩一会儿？”
小黑又拍了拍翅膀，然后突然非常人性化的猛摇头，它用喙部叼着镜择的衣袖，要把人往山下拉。
镜择顿了顿，忽然福至心灵，问道：“你想让我离开此地？”
小黑一阵狂猛点头，它还生怕镜择看不懂，点头加拍翅膀。
镜择：“！”
这鸟不仅成精了，居然还精准感受到他的心情，要拉他离开。
小黑用喙部叼住镜择的衣袖，继续往山下拖。镜择停了停，连忙道：“等一下。”小黑歪头不解地看着他。镜择说道：“清霄道君下了禁制，我下不了山。”
不料，小黑竟再次炸毛，这一次不仅全身羽毛变得蓬松，它周身还荡起淡淡的玄光。随着光芒外泄，小黑的体积貌似也变大了数倍。
镜择惊讶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……妖？
眨眼间，小黑长到了足有两丈长，并有继续长的架势。恰在此时，山道下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，“清霄道君，弟子陈浅舟奉师尊之命前来禀报宗门大选一事，还请道君容弟子上山。”
声音是被灵力送上来的，虽然不大，但整个玉泉山听得一清二楚。
小黑鸟躯一震，身上的灵光瞬间消散，体型也重新恢复成小鸡仔般大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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